翻来覆去了一整夜，奥兰多在清晨带着两个黑眼圈精疲力竭地醒来。在那个漫长无眠的夜里，他一遍遍地回放着那个诱惑的声音，向他耳中送入淫邪的邀约，而两只强有力的手同时稳住了他，迫他看着自己放荡的模样。

他明白维戈当时是放了他走的；如果男人想要勉强他的话，是有足够的力气抓住他的。可恰恰是维戈容他逃走这一事实使得奥兰多更加信任他。

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内心深处竟潜藏着跟男人上床的欲望，但现在他唯一能想的就是他所渴求的奖赏——跪在地上，任由维戈支配，而他的嘴被男人的欲望填塞着。

奥兰多幻想着对方的气息和味道。他知道维戈很大；他丰实地撑着自己的裤子，而且也不像是会塞料的那种人。臀部也很不错。奥兰多猛然醒悟到自己又开始在抚摸自己那已经萎靡疼痛的家伙了，他赶紧止住了自己，惊恐于自己竟然会关注另一个男人的臀部。

但不去拍照是不可能的。奥兰多并非认为自己很勇敢，不过要逃避这个是不可能的。他必须得把这弄清楚。他不得不再次面对维戈。

维戈没想到奥兰多竟然提前了一点到。毫无疑议，自那个难忘之夜以后，他的守时性进步了很多。不过，年轻人走路时昂首挺胸，并且一周来头一次直视着维戈的眼睛。

化妆师带着助手到了，扼止了一切或许即将被吐露的秘密——奥兰多赶紧帮他把装备拿进来，然后就忙着把已到的模特带去造型师那里了。

肖恩也到了，奥兰多于是又弄咖啡和糕点去了。

“你不觉得你该雇个临时工帮他一把吗？”肖恩看着年轻人的背影问，“我可不想要他累得在拍摄时一头睡倒。”

维戈张嘴看着肖恩：“我还从没想到那个。”

“真木。”肖恩挖苦道，敲了敲维戈的脑袋，“我会从我办公室里带个人过来的。别要那孩子以为自己要被换掉了。我们就用我的助手。”

“你是说我的前任助手。”维戈打断道。

“啊，你并没错过什么，相信我。”肖恩轻快地说，“利基连一丁点打都挨不起。我早转移目标了。不过他倒是个很有效率的助手，而且我也不用跟他遮掩什么。”

“挺好。”维戈大笑，“很高兴利基能毫无妒意地为你的变态约会排时间表。”

“这让日子好过多了。”

奥兰多用脚开了门，两手拿满了东西。肖恩赶紧起身去帮忙。“我来吧孩子。这段时间我会把我的助手叫过来帮忙，所以你也许可以先到化妆椅里去坐着了。”

奥兰多发觉第一个模特已经化好了，于是犹犹豫豫地走向了化妆室。

“把衬衣脱了。”两个化妆师异口同声。

奥兰多咬着牙脱光了上半身，心里知道盖博可喜欢这个了。“别碰我。”他告诉那矮个子男人。

“嚯，甜心，我可不想被你的主人打屁股。”盖博嘲弄着。

奥兰多又羞又恼，满脸通红；仅仅是这些话就让他兴奋了起来，而既然他现在揣着这么个天大的秘密，盖博就是最让他感觉不安全的人。

盖博将一条披肩围在奥兰多肩上，又轻轻拍了拍一边肩膀。“别管我，甜心。我就是爱开开玩笑而已。跟我在一起你不会有事的。”他轻声说免得让其他模特听见。

男人眼中的真诚让奥兰多有点吃惊。“谢谢你，盖博。我只是……有点紧张。我以前从没干过跟这类似的。”

“别慌啊，小甜甜。我以前帮肖恩拍过些东西，要是你不玩那个的话，他不会在你身上用任何工具的。何况我也不相信维戈会允许你受到伤害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奥兰多问，不肯放过盖博可能掌握的、关于维戈对自己感觉如何的哪怕一丁点信息——因为他当然还不知道。

“法律条文啊，甜心。不能让模特受到伤害。”盖博一脸假笑。他用屁股指了指另一个模特，提高音量说：“当然了，除非他们乞求那个。”

“刚才谁提到了乞求吗？”那金发男人笑着问。奥兰多认出他就是在拍摄时被肖恩开玩笑地打了一下的那个人。“那可是我的专长。”

盖博弯下腰来在奥兰多耳边耳语：“今晚他会跟肖恩一起回家，要是我没看错肖恩的话，而且他明天露面时屁股上会带着几道可爱的伤痕。他嗜好手杖，肖恩正是用手杖的专家。说不定他会被骑着尖叫到天亮。”

奥兰多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犯一个错误。

模特工作是由一系列漫长无聊的时间段构成的，奥兰多作结论道，除了一些令人兴奋的小片段。也有一些可怕的片段。先是这周刚开始时犯的晕——明知道自己是异性恋而且根本就没见过今天给做模特的这些东西——接下来是奥兰多第一次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。

并且很享受。

不过也许那是因为维戈看着两个模特纠缠在一起时，眼中那灼人的强烈占有欲。肖恩是对的；奥兰多暗色的美貌与大个子的金发男人对比起来显得别具韵致，后者以茶色为基调的英俊相貌和苍白皮肤成为了绝妙的烘托。

奥兰多在那比他高大的模特怀里显出一种几近纤弱的优雅，两人都穿着黑色皮绑腿，衬底的只一条黑色皮料。奥兰多转过去背对镜头，那个金发男人抓着他的上臂使他不得动弹，这样他的脸就几乎完全隐藏起来，但他的臀部却完全裸露，只有在两瓣微曲的半球之间现出一缕丝绸。

通常维戈对这类拍摄不会有什么问题；他都拍过这么多了，可是看见奥兰多穿着各式各样的装束，加上另一个男人的手放在他身上，对维戈构成了一个可怕的挑逗。至少他确保了没有别人碰到奥兰多的屁股；那里归属于他。

他在心里暴怒地指责自己：那个想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？难道他已经准备让自己的感情再度变得脆弱？更不要说是暴露给一个年轻这么多的人，他从未参与过这种事情，甚至连玩这个首先该做什么都不知道。

何况，这对奥兰多来说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，他提醒自己。

肖恩走到布景前去做了些调整，然后跳出来说好了。

维戈抬头一看，低低怒吼了一声；那个金发男人将手指埋入了奥兰多臀间，并将他拉近自己，使两人的胯部互相碾磨。奥兰多的上身微微扭转开去，双手顶着对方的胸膛，显得他像是个不情愿的玩家。

维戈照下了这张照片，心里明白起来：除了他以外，奥兰多不情愿跟任何人。而且就连跟他都还不确定。好像是为了提供证实似的，当那个金发男人放开奥兰多时，他在匆忙脱身中微微绊了一下；而且第一次，他没有在撑大遮盖自己的柔软布罩。

维戈大步走到奥兰多身边，抓住他的胳膊帮他站稳，又递给他一条毛巾遮羞。“这是今天最后一张。去把衣服穿上吧。”

奥兰多舒了口气，点点头低语道：“对不起。当时我不知道他要那么做。”

维戈点点头，轻轻推了下他：“去穿衣服，我们一会儿再说。”

等奥兰多和那个金发男人都离开了房间，维戈目光灼灼地把矛头直指肖恩：“你他妈的为什么那么做？”

“我什么都没做啊，亲爱的。我又没在照片里。”肖恩轻快地说着拿起一根藤杖，一面沉思一面把它在空中挥得嗖嗖响，发出威慑的呼啸声。

维戈一把抓住他的手，止住了高大男人的挥舞动作：“你叫那个金发男人抓住奥利的屁股。告诉他别碰我的……”他噎在那里，被自己正准备说出的话吓着了。

“别担心，维戈，戴维是个彻头彻尾的受。而且今晚他就要感受自己受的位置了，相信我。”肖恩说着又挥起了藤杖，“你也是时候清醒清醒了。”

“我清醒—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？”维戈愤怒地质问。

“他想要你。你也想要他。奥兰多很好奇。占有他，别让另外的人占了先。他什么都不懂，可能会受到伤害的。他绝不会玩很过火的那种，可是他这么漂亮，要是你不管教他，他会失足走进一家三流夜总会里被撕成碎片的。”肖恩严肃地说，“你对他负有责任。”
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维戈叹道，双手摩挲着自己茶色的头发：“我不想要这样。”

“你在撒谎，而你通常都是个实话实说的男人。”肖恩指出，“瞧着，维，你不用告诉我什么——虽说我很想听见每一个有声有色的细节，每一阵呻吟，还要一个对他那被打得绯红的屁股的完整描述——不过，他属于你。更糟的是，你也属于他。”

“是的，恐怕是这样。”维戈同意道，突然苦笑了一下。

肖恩放了一只手在维戈肩上：“我们乐意认为自己在统领全局，可是我们可怜的 攻 才是真正的奴隶。所有事都得我们来做，同时还要让 受 得到他们所寻求的快感，不然他们就会抱怨，而我们就会颜面无存地被判出局。”肖恩戏剧化地结尾说。

“可怜的肖恩。”维戈嘲弄道。

那个金发男人穿着他日常的装束走进了摄影间，一条手臂滑到肖恩腰间：“好了吗，爱人？”

“你应该叫‘先生’的。”肖恩声色俱厉地说。他给了维戈一个大大的坏笑，一面打了下戴维的屁股，“工作需要。这个屁股要有几道漂亮的条纹，明天才好拍那几张藤杖的照片。”

“让它们分布均匀。”维戈开着玩笑。

“我向来是这么做的。”肖恩边吹嘘着边捏了捏戴维的屁股，然后轻快地一拍。“走了，你。”

“是，先生。”金发男人恭顺地说，然而却居心叵测地朝维戈眨了下眼，才跟着肖恩离开了。

奥兰多站在那儿，穿着他惯常穿的宽松牛仔裤，张口结舌地目送着两人离开。

“把门锁上，奥兰多。”维戈说。

奥兰多一声不吭地照办了。他走回来静静地站着，等着维戈再说些别的。

维戈却东弄弄西蹭蹭，完全忽视奥兰多的局促难耐。最后他终于回到办公室说：“跟我来。”

奥兰多服从了，静静地跟在男人身后。

虽然那间办公室既宽敞又现代化，里面却放着一只老式的木质直凳。它总是立在角落里，奥兰多以前就奇怪它究竟能引起维戈什么怀旧的联想，因为那显然跟其它家具简洁摩登的线条不一致。

维戈把椅子拉到房间中央坐了上去。他往地上指了指，奥兰多本能地跪了下去，等待着任何即将发生的事。他的心又开始突突跳动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他焦急不安地看着维戈。

“看着下面，孩子。”维戈说。

奥兰多顺从地垂下了目光。他的手在发抖，于是维戈说：“把手背到后面去。”

奥兰多照做了，希望这样它们就能不抖了。

“你想从我这里要的是什么，奥兰多？”

维戈那古怪的、几乎是求肯的语气让奥兰多差点要抬头看他：“我不清楚。”

“‘先生’。当我们单独像这样在一起时，你要称我叫先生。”维戈指示道，他声音里那丝颤音现在已经消失了，“昨晚上我问了你一些问题。你还记得它们吗？”

“记得的，先生。”奥兰多说得十二万分地驯顺，但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。

“我要求你回答每一个问题。”

奥兰多深吸一口气。如果他想要弄明白的话，他就必须得把握自己的愿望，并将它们大声表达出来。而他信任维戈；他也许会伤害他，但不知何故，奥兰多知道无论自己要求什么，维戈都会懂得他能承受多少的。

“我不知道那张照片让你欲火如焚，不过我希望是这样。我想在你面前光着身子跪下。我想要给你快感；我想要你用你爱用的任何方式使用我。我幻想着要是你吻我会是什么感觉。”

“从没人咬过我的乳头，所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。我想要你……”奥兰多拼命地吸气，然后用力呼出来，“我想要你……脱下我的裤子，帮我的下身暖和起来，我想那会让我狂喜激动的。”

“很棒，你还记着，”维戈放慢语速，“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最后一问，处于我的力量掌控之下让你兴奋吗？把你的快感交付给我，相信我会给你你应得的享受？任由我摆布？”

“是的。”答语不比一下喘息大声多少，不过维戈毫无困难地听见了它。

“欧洲人口最多的城市是？”他接下去问。

“伦敦。”奥兰多惊奇地回答。

“用它作safe word怎么样？”

“safe word是什么？”

维戈简直快要告诉他自己对此不感兴趣了，这使他自己感到震惊。也许肖恩是对的；奥兰多确实需要有人管教他。这个天真的男孩连safe word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看着我，乖*pet，谁有更好的翻译建议没？我觉得这个好考创意的~*。”维戈说，用一根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，“现在好好听着。你正告诉我你准备好踏入kink世界了，可你却连  safe word是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果我正对你做的事超出了你的承受限度，你就跟我说你的safe word，那么不管我们正在做什么我都会停下来，以确保你没事。没有safe word的话，跟任何人玩这个都是不安全的，不管这个人跟你谈时貌似多么安全。

“如果我打你屁股，你可以呻吟、扭动、说不要，但我不会停下来，除非我决定你已经挨得够了；但如果你说‘伦敦’，我就会立马停下来，你明白了吗？”

奥兰多点点头，眼睛又是恐惧又是兴奋地闪闪发亮。

TBC  *我知道停在这里很不厚道，可是人家要为后半部分积累元气嘛……TOT*